凡人天生弱小。

天地自然，没有永恒，人间烟火，这就是人。

人生百态，痛苦，平凡，求生。

他不会告诉秦鱼自己在地府犯事后遭遇了什么，那位高高在上的天神又对他说了什么，甚至万年封印中，他也不知道黄金屋到底要让他做什么。

他只是怨愤，只是想摆脱。

现在他知道了。

满天众神有多少神明不知道自己一个喷嚏也可以让人间发洪水吞噬无视生命，更残忍的是有更多神明知道了也不在意。

从前他是那些神明中的一员。

现在他是那些神明不在意的芸芸众生其中一人。

会死，会生，会不甘愿死，会挣扎着生。

跟秦鱼一样。

那一刹那，他好像找到了被封印万年后失去所有的自己——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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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是秦鱼。

有些情谊，不会变。

萧庭韵一怔，懂了娇娇那一指的意义，正低头看着秦鱼，忽见绿光莹莹聚集他们这里。

是树皮的缘故吗？根找到了树皮，像是母亲找到了孩子，那样轻柔温暖。

一人一猫抬头看去，密集根系间似有了风，萤火虫也随风聚集过来，绿光，根絮，一拢一拢聚集，终究送了一团柔软的碧绿光团到他们眼前。

这是神秘而奇幻的世界，也是超脱人间的力量，更像是大自然的生命力。

那是一颗种子，种子落在了秦鱼的心上，又进入了皮肉，淡淡的光淡淡地不见了。

而后，所有根系化作飞灰，而萤火虫全部熄灭黯淡，坠落水面，尸体随同飞灰随水漂流，引导树皮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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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

霹雳啪哒，篝火慢慢燃起，秦鱼醒来的时候摸到炽阳佛玉，也摸到脖子结痂的咬痕，当然，也看到烤鱼的娇娇。

黑夜了？

“我们这是出来了？”秦鱼问。

娇娇翻白眼：“废话哦，不然哪来的星空。”

的确，满天繁星，云南丛林中的夜空极美。

娇娇把大概经过跟秦鱼说了，而对萧庭韵的作为实话实说，评价很中肯——打尸王的时候挺认真，就是总有一种手段没出够的感觉，不过最终还是救秦鱼了。

“其余人去哪我不知道，反正一部分掉水里，一部分可能在上面逃远了。”

“后来呢？”

“后来我们到地下河，遇上那水怪了，对了，你被她放血了，跟杀猪似的……你这什么眼神，反正不是我放的，而且我也没嘲笑你啊。”

秦鱼冷眼一横，看着捂着嘴巴笑得蠢兮兮的娇娇，翻了个白眼。“王尸血驱赶的？原理上倒是可行……不过我体内怎么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她感觉到了，又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反正挺舒服的。

“种子吧，就是那棵树的……我问过破墙壁了。”

“是什么？”

“他没理我。”

“……”

日常总要有一次破墙壁老祖宗不理我们的时候。

秦鱼也不急着知道答案，左右不是什么坏东西吧，不过……她看向远方丛林，那边有声音，枪声啊。

“是萧庭韵他们？”

“对，我们出来后，她就说你现在是伤员，带着过去不方便，而外面肯定有人埋伏，比如日本美国或者西北那边的人。”

秦鱼坐起，靠了后面的石头，“萧一萧二之前没到铁树那边，是被她遣出去联系人了？”

“差不多了，反正我们出来的时候，萧一萧二就带来了叶衡那波人，好像他们埋伏了很久了，对那些外人的安排了如指掌，虽然她的人肯定没对方多，但我觉得……”

娇娇对萧庭韵很有些忌惮，“我觉得她肯定不会吃亏，你觉得呢？”

接着他把萧庭韵跟他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那碎片啊？我是看到了，也的确在想她会不会跟我说……这女人的确对把握人心很有一套啊，至于她的体质特异，奇怪啊，这种关乎绝密的事情她怎么会说出来……”秦鱼有些狐疑，“莫非……”

娇娇：“莫非什么？”

秦鱼捧住脸，笑眯眯：“莫非是我太可爱了，她对我抵抗无力……”

娇娇一脸冷漠：“鱼烤好了，吃鱼，别瞎。”

秦鱼：“……”

你是被破墙壁附身了吗。

看了他一眼，秦鱼没回话。

娇娇有些不习惯，“怎么了？不骂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等等，我找找啊。”

“找什么？”

“药啊，萧庭韵走之前给我留了一些药，什么退烧消炎药，好像还有抑制神经类的药……她让我在你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给你吃药。”

秦鱼皱眉：“她这是打着体贴的后妈外衣实际骂我吗？而你打着乖巧的名义半推半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