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凌思南抬头看着他:你对我做的这些,算是报复吗?见凌清远不作声,她又继续说:我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有八岁,爸妈不要我,只有二伯心疼我,他要带我走,我也不能选择不去。
凌清远皱起眉头,桃花眼轻轻黯了黯:你说你很快就会回来。
那是凌思南有些尴尬,善意的谎言你那时候拉着我不许我走,我这么说你会好受一点。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一个月。凌清远说,那时爸妈在外忙生意,看我的保姆不严,我天天在院子口等你,一等就是一个月,我是真的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
脑海里浮现出六岁的凌清远,抱着小车守着院门等她的画面,忽然心生不忍。
就因为这样,后来我染了风寒,爸妈一生气辞了那个保姆,把我禁足了半年,只有爸妈在的时候,我才能去外面。
凌思南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她真没想到清远那时候那么在乎自己。
他们跟我说,你有新的家,不会回来了。凌清远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平平淡淡。
他们到底有多可怕,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笑了笑,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姐姐。
她越发觉得难受。
结果呢你把我忘了。
等我找到你的去向的时候,等我能问到你近况的时候,你早就把我忘了。
我凌思南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可以反驳的东西,凌家对她来说是个不堪回首的地方,她想有崭新的生活,所以连带着凌清远也被她当做凌家的一部分,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而且那时候她认为备受宠爱的元元,根本不缺她这个姐姐,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惦念?
你问我是报复吗?凌清远歪了歪头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姐姐。
那天晚上之后,果然连着几日,她都没见到凌清远。
不过自己也没有余暇,她被报了学校英语组特别办的补习班,每天下午5点半放学后要去参加为时1小时的英语补习,6点半才能下课回家,而清远回得比她还迟,就算回来之后也是闷声在屋里做题,除了早晨碰一下面,两个人的时间线几乎没有交点。
她差不多就要忘了自己和弟弟之间做过的那件事,她也觉得,大概、可能、这段扭曲的关系,就这么终止了吧。
尤其是这两天,他越发忙了,有时候连早上都不见人影,因为要提早去学校。
他要准备下个月国际的物理奥赛。
凌清远并不是只靠天赋吃饭的孩子,那一刻凌思南才意识到他真的很努力,原来优秀的人,能比她还努力得多。
中午她被老师派去学生会送东西,意外地见着了他。
敲门进社办的时候,凌清远还被夹在几个人之间忙得抽不开身。
她有时候真搞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那么面面俱到的,百忙之中还是尖子生。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老远对望了一眼。
凌清远眼镜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温良,几个干事在他旁边吵吵嚷嚷,他总能几句话点明因果利害。
她远远听了一会儿,那个叫翔哥的宣传部长见她来了,便拉扯着嗓门叫唤:凌清远,你姐姐来啦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射过来,凌思南顿时受宠若惊。
凌清远叹了口气:看见了,不用你广播。他和左右的同学交代了两句,领着她出门。
要不要这么客气,就算我是路痴,原路来原路走我也会的。凌思南在旁边小声咕哝。
凌清远说:我是来问你英语补习得如何了。
你这个弟弟怎么比别人家爸爸管的还严。她打量他,隐隐约约觉得他今天没什么精神。
还有十三天就要模考,我怕你跟不上。凌清远走到走廊转角,见四周没人了,这才转身倚上墙,背靠着墙壁仰头放松下来。
凌思南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凌清远抬起下巴,目光低低地扫过她:你要是模考能过,我就没事。
咱能不提模考么?
或者你再跟我做一次。
还是提模考吧。
凌清远抬手撑着下颔笑起来,然后向她摊开双臂:姐姐。
被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姐姐叫得心头发软,这个瞬间有一种他要什么她都会给他的错觉。
于是凌思南应声走了过去。
下一秒,被他搂进怀里。
凌、凌清远!她惊呼了一声,你疯啦,这是走廊!
嘘。凌清远靠在她耳边,低声道: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凌思南僵硬地被他抱着,还心惊胆战地看着走廊那头,就怕有人走出来。
耳边是弟弟的悠长的呼吸声,她不免有些小鹿乱撞。
我不会让他送你走的。凌清远的声音有些轻,有些哑,更多的是疲累。
凌思南觉得靠在自己身上的身躯微微发热,她拉开距离:清远,你是不是
她抬手要碰他,却被他挡开了。
我没事。凌清远的目光在片刻间就恢复了一贯的清明,放下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