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姜澈径自起身甩开众人,走到了阳台去低头翻看微信,钟灵发了好几条消息,好像是给他点了外卖在学校南门,因为他一直没回,外卖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
这不是直接说就可以吗?
姜澈迅速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门,身后舍友暧昧道:哎哟,叫你替兄弟买个夜宵你不肯,姐姐一来迫不及待就跑,姜澈你有异性没人性啊。
他拉起外套拉链,把兜帽一戴,有病。那是我亲姐。
说得冠冕堂皇,只是不是那么单纯的姐弟罢了。
外面下了雪。
原城这段时间气温一直很低,姜澈揣着兜边走边抬头望天,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穹顶洒向人间,在路灯的光影里旋转飞舞,最终停留在某处消融谢幕,他的视线也由高到低,最终随着雪花落到了远处路灯下。
南门是学校后门,来往的人不多,有一大片的林荫道。
行道树是香樟,哪怕到冬天也不落叶,整整齐齐地守在道路左右一字排开,远远地,其中一棵树下,路灯照亮了一个人影,站在路旁手缩在口袋里,也和刚才的他一样抬头仰望天际飘落的雪花。
一双厚底的长皮靴把她的个子衬得高挑,即便是这么冷的天气,她也不过一件绒线衫罩着呢大衣,配上及膝短裙,大衣还是月白色修身款,腰际两根系带一拉,腰身纤细漂亮,更显得她内里穿得单薄无比。
姜澈愣神了片刻,很快迈开脚步朝她跑去。
那个小小的人影在他眼中一点点清晰变大,热气随着他的奔跑呵出口去,一片白雾冉冉。
姐姐!
钟灵转过头来,唇角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轻轻扬起。
慢死了。她转身,踢了踢脚下浅薄的融雪。
姜澈一路跑到面前才停住脚,气息微喘:你怎么会来?
钟灵一歪头,示意他看路边石头上放着的一排外卖袋子,还有一个蛋糕盒。
我今天吃了诺柠的流心蛋糕,觉得超好吃,就想到你了。
姜澈不知所以:哈?
想让你尝一尝这样说懂了吧?钟灵无奈地撇唇,你不是明天要考试吗,我想着晚上买点好吃的来慰问我弟弟一下。
姜澈凝视着她的眼,很远的。
诺柠在原城刚开业不久,蛋糕限量,经常排长队,有钱也不一定吃得上,它在原城只有一家店,和市郊的原城大学根本是对角线的距离,途径原城内环最繁华的几条街,晚上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才到,她回家也一样得花费不少时间。
没关系啊,我开车来了。钟灵说得云淡风轻,顺便探头看了眼停在更远处的法拉利,我不敢把车停太近,怕太显眼了被人盯着,你可能会觉得尴尬,所以东西我是自己提过来的,装奶茶的袋子都差点打翻掉,本来还想走到校门口,实在拿不动了。
姜澈觑了一眼一旁的外卖袋,其中一个里面放了四杯奶茶,四杯?他挑起眉。
给你和你舍友的。钟灵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们复习应该会很饿,我还买了些炸鸡放袋子里,不过等得有点久,可能不酥了,你早点拿回去和他们一起吃。
钟灵弯过身去打算拿袋子递给他,忽然手被人拽住了。
不急。他在她身后说。
怎么不急?下着雪呢,再迟真的要冷啦。你放心,我没打算来打扰你复习,送下东西就走。她正说着,手腕被人一带,她顺势往后栽去,姜澈从身后抱住了她。
心跳又开始猛然过速,钟灵任他将自己抱紧,紧张地扒着他的手臂,呼吸的热气一团团消散在空气里。
姐姐,他把头埋在她肩颈,挫败地叹息了声:你收买我。
钟灵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勾引我,我收买你,有来有往不是常态?
我讨厌你。
突如其来这样一句,钟灵僵直了一秒,很快淡淡地笑道: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了。
你拿什么喜欢我?姜澈的声音听得都让人觉得委屈。
他是要哭了吗?为什么会哭?是她这样让他觉得有压力还是?
钟灵想要转过脸看他,可是姜澈抵着她的头不肯。
你怎么了姜澈?钟灵重新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一声不吭,只是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
雪花从香樟的枝杈间飘落,不一会儿已经有些许点缀在两人的发丝间。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姐姐的范围里对他好,没有敢太越界,因为他有回应她才会得寸进尺,但她真没想过要让他难受,让他感觉到来自这段不伦感情的压力。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做了就是。
心脏又空了,这场雪好像下在她心里,冰冰凉,空荡荡。
她连喜欢他都不行。
也对,从一开始就不行,不是今天,不是上个月,不是三年前,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行,只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沉默了许久,久到钟灵不得不提醒:姜澈,这里是你学校门口
她想快点回家了。
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你对他也这么